公園草叢驚見「灰膚大頭怪嬰」!頭大如竹簍、無生殖器官 嚇壞踢球學生

文/施志明、潘啟聰

那些年,收聽的「恐怖熱線」

「大頭怪嬰」應該是不少香港人聽聞過的都市傳說。傳說這是「真人真事」,而且這個題材更拍攝成了電影。筆者第一次聽到「大頭怪嬰」,仍是唸中學的階段。

翻查紀錄,這段傳說應是來自1999 年新城997 的《恐怖熱線》電台節目,直播中,主持接到一位名叫Jeffery 的聽眾來電講述此事。

其後,就是看電影—那齣2001 年上映,由吳鎮宇主演的電影《恐怖熱線:大頭怪嬰》。當時,電影上映後,這股大頭怪嬰熱潮,便像病毒一樣,在網路世界蔓延開去。

傳說中的大頭怪嬰

在電台節目中,聽眾Jeffery 來電分享了的童年經歷,大略如下:

1963 年,我在香港西區一所男校讀書。有一天我和另外 13 名同學一起在佐治五世公園與國家公園之間的空地附近踢球,之後球被踢到了附近的草叢裏。

當我們去撿球時,發現了一個頭大得像竹籮一樣的怪嬰,這個怪嬰當時身上沒有任何衣服,皮膚呈銀灰色,下身也看不出任何生殖器官。我們嚇得四散逃迭,之後有發生一些奇怪的事。

在看見這名大頭怪嬰之後,我原本的心漏病突然康復了。當時醫生斷定我活不過十歲;而且我的記憶力大幅增強,過目不忘。當年和我一起見過大頭怪嬰的同學也突然變得比常人聰明,或多或少的獲得了一些異於常人的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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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者心想:見一見,人聰明了,也健康了,那不應稱大頭怪嬰,當稱「大頭福星」。

其後,有人陸續寫信或致電節目主持,表示同樣見過這大頭怪嬰。坊間突然冒起大量相關資料。到了2001 年,上文提及過的《恐怖熱線:大頭怪嬰》電影就是以此為藍本創作,故事發展一略如下:

《恐怖熱線》節目直播中,接到一名叫Chris 的聽眾來電。Chris 說自己在1963 年的某天傍晚,和六名小孩在西環的一所學校踢球。

其中一名男孩在撿球時,無意間來到了山下一座廢棄的設施,在那裏發現了一個被關在鐵籠中的大頭怪嬰。怪嬰頭部滿是眼睛,皮膚佈滿皺褶、呈現灰黑色,頭大如斗,力大無窮……

之後Chris和其他幾名小孩帶來信奉伊斯蘭教的校長,校長拿着《可蘭經》對怪嬰一頓操作,卻嚇得《可蘭經》也掉下來……Chris 說完,便掛了電話,節目結束後。電台接到聽眾大量來電,有關於大頭怪嬰的線索亦越來越多。

飾演美國記者的何超儀以及飾演節目製作人的吳鎮宇,便開始尋求「大頭怪嬰」的真相。之後,在查閱舊報紙中發現確實在1963 年有大頭怪嬰的報道。

接著一行人到那間醫院,找回當時有份接生大頭怪嬰的護士進行採訪。護士告訴眾人,大頭怪嬰出生後母親當場死亡。政府當局為免市民恐慌,便迅速派人將大頭怪嬰帶走。

他們結合一系列之前得到的線索,判斷Chris 一行人當年踢球時,很有可能誤入到了政府的秘密設施之中……這齣由鄭保瑞執導的港產恐怖片,當年在社會中反應不俗。

最後更拍了兩個結局。還有,著名恐怖節目主持人潘紹聰也有份出演。後來,筆者又聽人們說大頭怪嬰出生之後,被送往美國進行實驗。

2015 年8月6日,《恐怖熱線》節目組再次找到了Jeffery,並在當天節目中與Jeffery 即場電話連線。結果還是愈聽愈怪。筆者綜觀傳說,時間大體可以鎖定「大頭怪嬰」發生在戰後至1960 年代香港,還是搜尋一下報紙……

話當年,怪嬰報道

現時找資料,尚算方便,在香港公共圖書館MMIS搜尋「大頭怪嬰」,便會出現相關條目。幸運地發現有兩則,但發生地點都在澳門鏡湖醫院(見下圖)。

▲▼書籍《香港都市傳說全攻略》。(圖/中華出版提供,請勿隨意翻拍,以免侵權。)
▲上為《華僑日報》1951年8月1日的報導,下為《華僑日報》於1956年11月30日的報導。(圖/中華出版提供,請勿隨意翻拍,以免侵權,下同。)

不行!「大頭怪嬰」應當是在香港發生,所以筆者更改一下搜尋關鍵為「怪嬰」,開始進入剪報遊戲。由戰後到1960 年代,找到多宗「嬰怪」的報導,抽選了在香港不同類型怪嬰。

「怪嬰」報導,在戰後到1960 年代著實不少,中外新聞亦有收錄在當時的報章刊登。如果想整理相關紀錄的讀者,不妨慢慢在網上找尋關鍵詞細閱。

▲▼書籍《香港都市傳說全攻略》。(圖/中華出版提供,請勿隨意翻拍,以免侵權。)
▲《工商晚報》1951 年1 月4 日報導,廣華醫院有一個沒有腦袋的怪嬰出生。

值得探討的是,對這些報導似乎對時人有相當吸引力,一如報導中的描述「引動旁人圍觀」,又或者「群眾湧往醫院」。

當時人對怪異的現象充滿好奇,欲一看究竟。套用今天的說法,大家都愛「食花生」。但傳說似乎複合了不少傳說。如始作俑者的聽眾Jeffery的口述,說起當年在西營盤佐治五世公園踢球,在撿球時發現怪嬰。

▲▼書籍《香港都市傳說全攻略》。(圖/中華出版提供,請勿隨意翻拍,以免侵權。)
▲《工商晚報》1965 年7 月24 日報導,新蒲崗留產所有兩具男性生殖器怪嬰。

當中劇情,多少與在佐治五世公園撿到骨頭的情節類似。考慮到要發現「大頭怪嬰」的話,就要找一找最近的醫院,要有產科的,就是西營盤贊育醫院。

不過在此也說明一下,舊贊育醫院在1955 年前, 在西邊街。1950年7月9日《工商晚報》的報導,可以看到舊贊育醫院可謂該區重要的產科醫院。

直至1955 年6月13日,贊育醫院才由西邊街遷往醫院道現址。所以,如果計算距離,「大頭怪嬰」應當是最近的醫院道贊育醫院出生。即事件發生在1955 年之後。那也沒錯,敘事者說是在1963 年發生。但是找不到相關報導。

不過,「怪嬰」在那個年代報紙屢見不鮮。一來是戰後嬰兒潮出現,人們對於嬰兒出生的不同怪異現象,著實關注不少。然而,人們對醫學認知不足,便將不正常個案及現象「恐怖化」。加入對前世今生的想像,加入罪孽因果論、輪迴論等(即使今天,也是如此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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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筆者有限認知,嬰兒「腦積水」或「變形桿菌綜合症」也會出現「大頭」的情況,以現代的醫學,有些情況還是能解決。

故此,即使「人首蛇身」的報導(見1969 年),嬰兒真的是送往美國醫院,是「醫治」還是「實驗」,為人父母者對小孩的關顧,即使送往美國亦無不妥。

不過後來被說成傳說,或許也演變成美國爭奪怪嬰進行實驗。咦?有人曾說大頭怪嬰出生之後,也被送往美國進行實驗。不知,是否參考了這則報導呢?

由此看來,追尋真相原型有不少難度,但信者恆信,不信者則不信。

*本文摘錄自《香港都市傳說全攻略》

▲香港都市傳說全攻略。(圖/中華出版提供)

作者: 施志明、潘啟聰

本文由 中華出版 授權轉載

未經授權,請勿轉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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