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清一清十幾萬掉出來」命案清理師招新血 至今無人撐過第二次

▲盧致宏說,有膽識又有能力處理命案現場的人少之又少。

圖文/鏡週刊

34歲的盧致宏大學就進入殯葬業,從小助理當到年薪百萬元的禮儀師,2年多前在眾人不看好的情況下轉職,雖然現在年薪約80萬元,不若禮儀師高,但獨居人口攀升、孤獨死比例漸增,這塊少有人敢踏入的市場,需求量只會愈來愈大。

盧致宏說,每個案子堅持要到現場看過才知道怎麼處理,「就算在高雄我也可以去現場看完報價。」案件費用從幾百元到幾萬元,主要是看難度,有時候他還要看委託人狀況。盧致宏的友人這麼形容:「他看起來很像壞人,但其實很善良。看見人家家境困難,不但做白工還掏錢幫忙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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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設的粉專貼了不少清理前後對比照,牆壁地板亮到反光,不是有潔癖,就是一股執念要做到好,「我的工作是還原,新家是怎樣我就要做到那種程度。」

噁心髒亂其實不足以形容他日常工作環境,每次開門,都像手探進恐怖箱。「有時房間會自成一個生態系。」屍體與發霉的食物帶來蛆、蒼蠅,還有蟑螂、老鼠亂竄,一般人1秒也無法忍受,他卻要待上好幾小時甚至好幾天。

盧致宏擔任禮儀相關工作多年,還曾幫忙撿骨。(盧致宏提供)

▲盧致宏擔任禮儀相關工作多年,還曾幫忙撿骨。

每天都有勇者問他缺不缺人,「但跟我出門見習一次,就會打退堂鼓。」入行他只開2個條件,體能與品格,「操守最重要。有一次我們清抽油煙機掉下來幾十萬元,往生者藏的錢,這種家屬都不會知道,同事直接交還。你報1萬元的價,多的都不是你的。」

盧致宏現在年收約80萬元,比當禮儀師時少,問到收費標準與詳細收入,他搖搖頭:「這也是祕密。」殯葬業收費似乎總是很難完全透明。「很多人以為我們這行很好賺,但其實要大富大貴是不可能的。」案源不穩,「這個月吃牛排,下個月吃草。」採訪這段時間,逾2週沒案件上門,只能看書、看漫畫打發時間。每個月也不能接太多案子,因為承載不了太多壓力。

去年在台中發生的牙醫診所凶殺案,盧致宏曾幫忙清潔。(翻攝畫面)

▲去年在台中發生的牙醫診所凶殺案,盧致宏曾幫忙清潔。

「做事當下沒有感覺,但回到家獨處,一連幾天腦海裡都會重複場景,甚至自行腦補很多東西,都睡不好。」例如處理一灘血,夢裡那片紅總會無限放大,讓他困在深淵中爬不出來;又或者面對跳樓情境,「一連好幾天,只要閉上眼睛,就覺得自己在跳樓。」

他處理過最棘手的也是跳樓現場,「跳的時候掉到管道間,30幾樓掉到地下5樓。管道間有線,就像打小鋼珠、切披薩。」接體員帶走了殘缺的屍塊,他倒掛垂降清理殘留的血肉,「手一邊要撥開線,覺得腦充血撐不住再轉回來休息一下,那次好累。」

【命案現場清理師五】屍毒、長疹、溫度認知障礙 這些都是職業傷害

▲盧致宏手上有一片醒目痕跡,是感染屍毒造成。每到冬天都會龜裂,讓他困擾多年。

做這行大傷、小傷沒少過,手背上一塊不平整,「那是屍毒啦!冬天都會裂開,以前更大塊。」讓他最困擾的是長年穿防護衣帶來的後遺症,「我只有工作結束才會脫掉,這完全隔離,一直悶在裡面會過敏、長疹子。而且對溫度會有認知障礙,變得很怕冷。」

【命案現場清理師五】屍毒、長疹、溫度認知障礙 這些都是職業傷害

▲盧致宏處理過最棘手的是跳樓現場,他甚至需要倒掛垂降清理。(盧致宏提供)

工作內容危險又辛苦,他卻沒想過回頭當禮儀師,「那工作很多人在做了,不需要我,這塊總是要有人來做。」在殯葬業10年見慣死亡,無所謂畏懼,但特殊清潔遇上層出不窮的孤獨死案例,倒是讓他感觸很深。

「我作息不正常,怕影響家人早就搬出來自己住。會覺得哪一天我獨自死在家裡,也沒人會發現。」每年寫一次遺囑交代身後事,還準備好法律文件證明房子不是凶宅,「有時候覺得流浪漢倒在路邊還會被看見,我死了被框在4面牆裡,可能要有味道飄出來才有人知道。」悲觀的不可思議,「我想法很怪齁!但我就怪啊!不然怎麼會做這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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