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沃牆/中美「偵察氣球事件」升溫 迎來玉兔年首隻「灰犀牛」

我們想讓你知道…若美中衝突擴大,在兩岸政治冰封下,地緣政治風險升高對台經濟影響無疑是雪上加霜。有道是「解鈴還需繫鈴人」,端賴兩岸領導人能否化干戈為玉帛,才是社稷之福。

▲美國民眾在北卡羅來納州霍頓海灘(Holden Beach)觀看美軍戰機擊落中國間諜氣球。(圖/路透)

● 李沃牆/淡江大學財金系教授

兔年十天假期結束後,聯準會(Fed)於2月1日如預期地宣布升息一碼(0.25%),升息循環似乎已漸漸進入尾聲,陸股及台股開紅盤迎「錢」兔。但人算往往不如天算,就在市場一片歡呼聲後,五角大廈卻於2月2日公布,在美國內陸領空發現中國大陸高空偵察氣球,疑似蒐集情資,但因擔心危及地面人員而不予擊落。然2月4日下午卻由一架F-22戰鬥機發射一枚AIM-9X飛彈,在南卡羅來納州沿岸外海予以擊落。君不見,每當中美兩強吵架後,總是「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理」。如中國外交部表示,中方早已告知美方,這艘飛艇屬「民用性質」,因「不可抗力」意外地進入美國領空,卻被擊落而對美方表達強烈不滿和抗議。姑不論兩造有意或無意挑起事端,但股匯市總受不了利空消息而大震盪,恐慌指數升高。中美地緣政治風險升溫,金融市場迎來兔年首隻灰犀牛,後市發展將何去何從?

港中台股匯短期衝擊大

去年10月24日,習近平在中共二十大後甫獲連任,但首日港股卻大跌6.3%、陸股跌2%,台股也難置身度外,在隔日(10月25日)大跌190點,收12666.12點近二年來新低,無非是反映習家軍全面掌權後的兩岸地緣政治風險升溫。此次「偵察氣球事件」,再度挑起中美敏感神經,雙邊關係轉趨緊繃,加上美國非農就業人數暴增,就業市場意外強勁引升息疑慮,國際資金見風轉舵,揮之即去。港股於2月6日開低走低,恒生指數終場大跌438點,跌幅達2.02%。而其中大型科技股跌幅更重,恒生科技指數一路溜滑梯,早盤跌近4%,百度等知名科技股跌幅在4%至5%之間。台股同樣開低走低收最低,權王台積電(2330)重挫16元,而加權指數終場收在15,392.82點,下跌209.84點,跌幅為1.34%,三大法人共賣超164.52億元台幣。而台幣匯率收29.984,貶值達8.4分,匯價連3貶,再逼近30元整數關卡。

▲習近平在中共二十大後甫獲連任,但首日台股、港股、陸股均大跌。(圖/達志影像/美聯社)

市場長期終究回歸基本面

歷史經驗顯示,地緣政治衝擊很少對經濟週期及金融市場產生持久性影響,如去年2月底,俄烏戰爭開打,全球股市彷如雷擊,紛紛重挫倒地。但隔一段時間後所受影響已然淡化。同樣在去年8月初,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(Nancy Pelosi)訪台後,大陸除了對台祭出經濟制裁外,更舉行封島式實彈軍演。台海關係緊張、兩岸地緣政治風險上升,被喻為繼1996年「台海危機」後的「第四次台海危機」。兩岸三地股市曾聞聲跳水開出,但事件過後,漸漸由波濤洶湧歸於平淡。準此以觀,吾人可以了解,地緣政治風險通常非經濟面因素造成,市場長期終究回歸基本面。股神巴菲特曾說,「歷史經驗告訴我們,每次金融危機或戰後都會反彈,資本主義力量很強大;當股市瘋狂,反給我投資機會,別人恐懼時我貪婪」。保有一顆忍靜的心,才能面對一切的變化。經驗如是,究竟該以何心態因應,端視你如何看,怎麼想了。

中美陷入長期冷戰不容小覷

佛說:「世事無常,但無常便是有常」,話說市場長期終究回歸基本面,其實建立在無「灰犀牛」或「黑天鵝」情況下。眾所週知,在中美兩強已陷入無可迴避的「修昔底德陷阱(Thucydides's Trap)」下,兩國政經博奕自然難以停止,除貿易戰、科技戰外,金融戰更是劍拔弩張。早已是一隻巨大「灰犀牛」,若不小心擦槍走火,則必然是隻「黑天鵝」。這種過去的「無常」已成今日的「有常」,對經濟及金融市場的影響將既深且長,早有前例可證,實不容小覷。據悉,有部分美國公司在過去幾年為減少對中國大陸工廠的依賴,已將供應鏈轉移至墨西哥。也同時有不少中國大陸企業及少數台商積極赴墨西哥設廠,希望能避開中美長期的冷戰衝擊。

▲部分美國公司近幾年為減少對中國大陸工廠的依賴,已將供應鏈轉移至墨西哥,希望能避開中美長期的冷戰衝擊。(圖/達志/示意圖)

持平而論,台灣不僅對中國大陸經貿依存度高,對美國出口也自2018年美中貿易戰後明顯成長,反而對東協地區有下降趨勢。然而,依賴程度深,受影響也大,猶如水能載舟,也能覆舟。如去(2022)年中國大陸經濟成長大幅下降至3%,與官方所訂的5.5%的目標相去甚遠。在彼消我消下,台灣出口及外銷訂單也由長紅變長黑,尤其12月外銷訂單對中國大陸衰退37.7%,為13年多來最大衰減幅度。今年中國大陸解封,經濟有望大幅成長,不少知名國際機構上看5%,但台灣經濟成長卻面臨3%保衛戰。倘美中衝突擴大,在兩岸政治冰封下,地緣政治風險升高對台經濟影響無疑是雪上加霜。有道是「解鈴還需繫鈴人」,端賴兩岸的領導人能否釋出善意,理性對話,化干戈為玉帛,才是社稷之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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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沃牆專欄

李沃牆專欄 李沃牆

現任淡江大學財務金融學系專任教授及兩岸金融中心副主任,亦為富華創投及兆豐第一創投董事、品豐投顧榮譽顧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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