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小勞勃道尼演活了東尼史塔克。（圖／翻攝自《電影神搜》）
小勞勃道尼（Robert Downey Jr.），一位你可以稱之為好萊塢脫稿演出之王的演員。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道尼不喜歡背劇本，或是他的頑皮天性驅使他這樣做，但是道尼在許多他演出的漫威電影裡─幾乎是每一部，都一定要來幾次自由發揮。而更棒的是，這些臨機應變往往被保留在最終的電影版本裡，這證明了道尼直覺的反應，超越了劇本對角色的了解。
2008 年他主演由暢銷漫畫改編的《鋼鐵人》（Iron Man）改變了很多事：改變了他的好萊塢事業、改變了超級英雄電影的票房、開啟了漫威電影宇宙的10年歷史、改變了凱文費吉（Kevin Feige）─後來的漫威影業總裁─許多想法。當然，這部電影裡也有許多脫稿演出，但你可能不清楚的是，他在片尾的臨場應變，為「漫改電影」訂下了一條鐵則。一條宅宅們會火大、但會讓更多觀眾心滿意足的原則，這條原則，讓漫威電影宇宙真正走出了屬於自己的生命。
▲好萊塢奇才凱文費吉與小勞勃道尼。（圖／翻攝自《電影神搜》）
好萊塢脫稿王
《鋼鐵人》的結尾，歷劫歸來的東尼史塔克招開記者會，向大家說明先前公路爆炸事件的原因，在一串史塔克風格的模糊焦點動作後，他的好友羅德要他繼續按照稿子唸─由神盾局準備好的說詞─當他準備好，拿起卡片，他卻凝視著卡片……鏡頭緩緩地拉近……史塔克突然嘴唇一抿，開口說了這句結束《鋼鐵人》的台詞：
「我就是鋼鐵人。（I am Iron Man.）」
這句話應該要讓粉絲提著汽油桶走向漫威影業，但事實上沒有，《鋼鐵人》的這句台詞，幾乎算是所有超級英雄電影裡最棒的收尾方式之一。它表明了東尼史塔克恣意而為的個性、不按牌理出牌……事實上他自己應該也不知道該出什麼牌，才會在記者會致詞的當下，突然驚覺自己的真正想法。這句短短的台詞讓東尼史塔克更栩栩如生，讓從來沒當面見過史塔克的觀眾，都能大致猜到這是個什麼樣個性的人。
漫威總裁驚嘆
但其實凱文費吉在前幾天接受《Deadline》採訪時，告訴我們真正的謎底：這句台詞純然是小勞勃道尼自己靈機一動的想法，劇本上的結局並不是這樣。他在拍攝結局戲，而費吉也剛好在場時說了這句話，大老闆與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效果變得更好了─跟我們的感覺一樣，於是重新修改劇本、重新拍攝結局、最後變成了我們在 10 年前看到的那個精彩結局。
「這句台詞真是好極了！」費吉說道：「如果你無緣無故地改台詞，那是一回事，但是如果你是因為要加強呈現這個角色的性格而改台詞呢？那我們就會接受這個改動。東尼史塔克會脫稿演出而且不按既定說詞發言嗎？他會直接迸出一句『我就是鋼鐵人』嗎？我覺得這傢伙的個性就是會幹這種事。」
被爆雷，粉絲怒
如果這是一句忠於東尼史塔克性格的發言，那為什麼粉絲會生氣呢？事實上，在 80 年代的好長一段時間裡，在漫畫裡東尼史塔克=鋼鐵人的身分關聯是不為人知的，所有人─好吧，有少數人不是─都以為所謂的「鋼鐵人」，就是富翁史塔克請來的一個穿上鋼鐵戰甲的無名保鑣。這點正好與電影結尾前，考森探員準備的神盾局說詞是相符的：「鋼鐵人是我的保鑣？你不覺得這有點扯嗎？」處理這種事我很有經驗。
▲在漫畫裡，保鑣哈皮（Happy）也真的穿過鋼鐵裝偽裝為鋼鐵人。（圖／翻攝自《電影神搜》）
改寫「漫改電影」的未來
這一點讓費吉徹底開竅了，他在場見證這句脫稿演出，他覺得很棒，他也願意大動土木地去修改整個劇組的計畫重拍。但事實是這並不符合漫畫裡的設定，《鋼鐵人》漫畫裡其實史塔克還保守了祕密身分好幾年，甚至這中間還有過洗腦清除他人記憶的噁心舉動，但是漫威影業在整個電影宇宙的剛開始，就決定要違反改編作品的原則：電影也決定脫稿演出，要與漫畫切開關聯。
這實在有點奇妙，這讓漫改電影不只是省略、或是用不同形式去講述同一個漫畫故事而已，而是代表著漫威的電影，「基本上」會採用漫畫的設定，但也只是基本而已，許多角色與劇情會被大幅改寫，甚至連故事的結局也會不同。從這個角度，漫威電影似乎也不能被稱作單純的「漫改電影」，而更適合被稱為「根據漫畫啟發靈感而拍成的電影」。漫畫與電影，像是兩條往不同方向生長的藤蔓，各自長出各自不同香味與顏色的花朵。
《鋼鐵人》這件事讓我們學習到，我們相信未來可以找到嚴格遵守漫畫劇情，與貼緊漫畫角色個性之間的平衡。
「但是我們不會因此而害怕去改變或進化這些既有的素材。」費吉表示。
▲唐納只要敲一下拐杖，就能變身成阿斯嘉的雷神。（圖／翻攝自《電影神搜》）
的確，在之後的《雷神索爾》（Thor）裡，原本索爾在地球上有一個偽裝的人類身分─唐納布雷克醫生，但是在這部漫威電影裡，我們的克里斯漢斯沃並沒有突然從索爾變成唐納（最終布雷克這個名字僅做為彩蛋呈現）。
跳出漫畫小框框
漫畫電影宇宙隨著《鋼鐵人》而逐漸開展，你會發現費吉當年的開竅，讓往後十幾部漫威電影裡都有類似的改編：「諸神的黃昏」形式不同、皮姆博士與奧創沒有干係、緋紅女巫的能力不太一樣、德克斯的個性更呆萌了……數不完的，但你可以回想那些在每部漫威電影上映前後，熱心為大家補習漫畫與電影有什麼不同的文章，事實上是非常多的。這些電影的設定不再困於長篇大論的漫畫，而更專注於有限電影長度裡，角色性格或故事的完整性，然後大刀闊斧地幾近重新發想故事。
漫威影業不想拍一部漫畫改編電影而已，他們想拍一部好電影，一部取材自漫畫裡的好故事─但跟漫畫不太一樣─的好電影，在那裏角色性格完整，不會突然凌空飛走，然後告訴你他會在第十集解決蟲族入侵後再回來。沒有看過漫畫的觀眾也能享受這些電影，而看過漫畫的觀眾─除卻那些基本教義派─會更喜歡他們合理化之後的改編。
而這都來自於漫威影業大頭目─總裁凱文費吉的一個決定。
這個決定來自一句不在劇本上的台詞，而說出這句「我就是鋼鐵人」台詞的是好萊塢的脫稿王。（你還記得《復仇者聯盟：無限之戰》裡的「大人在說話（小孩不要吵） 」（Adults are talking.）這句台詞嗎？那也是他的隨口一說。）
小勞勃道尼，他是開啟漫威電影宇宙的男人，而如今我們知道，他也是改變漫威電影宇宙─甚至所有漫改電影─未來的那個人。
●作者龍貓大王，日本觀察家，影劇專欄作家，經營《龍貓大王通信》臉書、《新‧龍貓森林》部落格 。本文轉載自《電影神搜》專欄，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。88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，來稿請寄editor88@ettoday.ne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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