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業周刊/股價一夕崩盤 台中精機掌門人告白

圖/商業周刊提供

文/單小懿

程天縱,一位資歷40年的專業經理人,曾是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畢業生,翻轉為外商科技界位階最高的專業經理人,以及鴻海集團董事長郭台銘倚賴的左右手。

黃明和,一位在工具機界超過40年的企業主,曾經大學重考、會計師考試落榜,卻成為台灣資本市場中,唯一一位負責企業上市、下市又重整成功的企業主。

他們如何憑藉面對逆境、處理逆境,翻轉人生、翻轉事業?以下是對談摘要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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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智康前執行長程天縱(以下簡稱程):逆境分兩種:一種是「成長型逆境」(growth mode),自己為求成長去挑戰;另一種是「困難型逆境」(trouble mode),過去好,現在不好;前者失敗只影響個人,後者失敗影響一家公司。我的主要的逆境都是「成長型逆境」,一直做困難的事,做不該我做的事。

商周集團執行長王文靜(以下簡稱王):黃董面臨的則是「困難型逆境」,從市值兩百多億的上市公司老闆變成負債67億地雷股?

台中精機董事長黃明和(以下簡稱黃):我們是家族企業,上市後開始擴廠,股價都在100塊上下,市值高達200億。然而成也上市、敗也上市,98年亞洲金融風暴,外資在兩星期內把我們股票不限價格一直倒,股價一夕崩盤,公司負債67億。

我們幾個兄弟只有我沒外國護照,爸爸、妻小都在台灣,最痛苦的時候,只能跟我太太抱頭痛哭,不知黑夜怎麼過。

我能15年(編按:從1998年股票崩盤到2013年債務全數清償)置於死地而後生,力量來自父親相挺。他跟我說:「我赤裸裸的來到這個世界,有一天也會赤裸裸的回去。你認真做,有一天我們台中精機能夠再爬起來。」讓我有能量讓公司站起來。

我沒有失敗之前,企圖心很強,希望把父親事業發揚光大,爭第一、爭最大。重整後,我覺得家族企業要永續經營、基業長青。經過這個失敗,才知道這(永續經營、基業長青)是經營企業應該的狀況,也是逆境後最佳禮物。

王:遺憾的是,父親在世時沒能見到你把債務清償?

黃:是啊,父親在02年離世,他過世11年後才清光負債,讓公司重新站起來,雖然他看不到,畢竟我有把心願完成。還完債務後,我在祖先的神位上跟爸爸說:「總算不辱使命。」這一年剛好是台中精機成立60年,也是重生第一年。

王:所以「得」未必是得,「失」可能是以後成功的沃土?

程:這也跟價值觀有關,你到底要追求什麼?比如說我在惠普一路升上來,競爭不過我的人,離開加入微軟、加入Digital,這些公司股價很高,到50多歲就退休,可是我到60歲還在幫郭台銘打工。

王:偶爾還要被他罰站一下?

程:經常啊……所以到底誰成功、誰失敗?過幾年一看,我反因為這樣結果變成失敗組。

黃:我成長過程沒有那麼順利,大學聯考重考,讀會計,我們同學念得好的都去當會計師,我就沒有辦法。這個成長過程和求學過程被認為是老么性格,比較大而化之、不計較,也比較能堅持下去。

程:有一次郭台銘在會議中有感而發:「像我這麼拚事業,為什麼一個禮拜只有7天、一天只有24小時?」我心想:世界還是很公平,事業再怎麼成功,地位再怎麼高,每個人每天也只有24小時。

那麼世界上不公平的地方在哪裡?好的事情不會自然發生,就算發生,稍縱即逝。壞的事情不斷發生,如果不去面對、不去解決,問題一輩子跟著你,而且越變越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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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精彩全文,詳見《商業周刊》1575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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